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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哲人的大思路——辩证的人本主义(录入10)

伦理精神,这是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的又一显著区别。

西方哲学是智慧型的,中国哲学是伦理型的。西方的“哲学”一词,源出希腊文philosophia,意即爱智慧(按黑格尔的说法,“哲学”一词的最早使用者是毕达哥拉斯,愿意由“爱”与“智”二词构成)。显然,这种“哲学”只能是指西方哲学,决不包括中国哲学。中国哲学的本质特点,不是“爱智慧”,而“尊道德”。

中国哲学的目的是成圣。最高的哲人就是圣人。“圣”在汉字中最初有聪明智慧的涵义,所以《说文解字》释其本意为“通”(《诗经》中有许多“圣”字都是用其本意的),但经过哲学家们的解释、使用、发挥,其基本意义却变成“德”了。孟子认为圣人是“人伦之至也”(《孟子·离娄上》),荀子也持相同观点,他说:“圣也者,尽伦者也;王也者,尽制者也;两尽者,足以为天下极矣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这就是说,圣人是通晓伦常至道的人,王者是推行伦常制度的人,同时做到这两方面的人,可以达到天下最高级的目标。

可见,在中国古代,哲人、圣人,主要是一种道德的楷模、理想的人格、万世的师表。

先秦每位大哲,都认为圣人与王者最好是同一个人,由圣人亲自担负“平治天下”的职责,那就是最理想的政治。所以,每一位中国哲人所描绘的“理想国”,都由“哲学王”来领导。比如:

“子贡曰:‘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,何如?可谓“仁”乎?’子曰:‘何事于“仁”,必也“圣”乎!’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

“圣人者,明于治乱之道,习于人事之终始者也。”(《管子·正世》)

“圣人,以天下为事者也。”(《墨子·兼爱上》)

“古者圣王制为节用之法……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……古者圣王制为衣服之法……古者圣王为猛兽狡禽暴人害民,于是教民以兵行……古者圣王为大川广谷之不可济,于是制为舟楫……”(《墨子·节用中》)

“是以圣人,处无为之事,行不言之教。”(《老子·第二章》)

“是以圣人之欲上民,必以言下之;欲先民,必以身后之。是以圣人,处上而民不重(不感到有负担)。处前而民不害(不认为有妨碍)。”(《老子·第六十六章》,据马王堆汉墓帛书甲、乙本)

“上古之世,人民少而禽兽众,人民不胜禽兽虫蛇。有圣人作,构木为巢以避群害,而民悦之,使王天下……”(《韩非子·五蠹dù》)

在孔子看来,如有人“博施于民而能济(帮助)众”,那就不是一般的仁人,而是“圣人”。在管子看来,圣人就是“明于治乱之道”而又善于掌握社会人事规律的伟人。在墨子看来,圣人就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人,他们制订“节用之法”“饮食之法”“衣服之法”,并且“教民以兵行”(目的是战胜“猛兽狡禽”),又首创了舟楫等交通工具,使民众普遍受益。在老子看来,圣人皆是得“道”之国君,他们实行“无为”的政策,身教重于言教,对民众能“以言下之”、“以身后之”,所以他们在人民的头上而人民不感到有负担,在人民的前面而人民不认为有妨碍。在韩非看来,圣人就是急民众所急,想民众所想,能切实帮助民众摆脱困境的人,比如禽兽虫蛇遍地为害时,能率领民众构木为巢者就是圣人,当茹毛饮血的生活方式损害民众健康时,能“钻燧取火,以化腥臊”者就是圣人,当洪水泛滥时,能组织民众决渎治水、战胜洪涝灾害者就是圣人,当洪水泛滥时,能组织民众决渎治水、战胜洪涝灾害者就圣人。质言之,圣人就是有大德于民众的人,这一点,竟然连法家也不否认!柏拉图的“哲学王”是知识型、理论型的,而中国的“哲王”“圣王”则是道德表率型、实践型(“行不言之教”)的。二者在根本思路上的差异,是极其鲜明的。

孔子本人也被后世的人们尊为“圣人”。司马迁写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,将孔子列入帝王范围(其他所有思想家皆入“列传”类)。两汉以后,孔子的“素王”“文宣王”等称号,有增无减,后人以此弥补孔子未能做国王的缺憾。而这个过程,与中国哲学的日益道德化基本是同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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